第(3/3)页 汽笛的鸣叫声越来越近,她微笑着,对远方心驰神往。 “检票开始了,我要走了。” 她侧目看了看流动着的人群。 苏松屹看着,上前走了两步。 “我送送你吧。” “你没有票,怎么送我?” “我来这里之前,买了一张。” 覃敏沉默了,有些后悔把自己改签的那张车票截图发给他。 她怕自己要上车的时候,看着站台旁的苏松屹,会舍不得。 “谢谢!” 覃敏上前抱住了他,能嗅到那白衣上残余着的,淡淡的冷冽清香,就像是盛开在霜雪中的花朵。 “松屹,假如命运没有同我们开玩笑,该多好啊?” 她紧紧抱着他,低声呢喃着,难以掩饰那份失落。 她指的是牧君兰是苏松屹妈妈这件事。 松屹,尽管现实伤害了我们,尽管命运同我们开了玩笑。 我接受这现实,拥抱着命运,并依旧喜欢着你。 “我该走了。” “谢谢伱,松屹!” 覃敏浅浅微笑着,拥抱得更紧了一分,感受着他淡淡的体温,嗅着他身上的气息。 她想再多记着一些,关于他的事情。 良久,她松开苏松屹,拎着行李箱过了检票口,苏松屹跟在她身后。 列车进站了,两人沿着电梯往下。 苏松屹在站台边,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往前,行李箱的滚轮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很是利索。 临行之前,覃敏最后回过头看了看,笑吟吟地道:“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?” 苏松屹知道,自己只需要一句话,就能将她留下。 那句话是“你留下来吧,不要走,我需要你。” 倘若他真的这么说了,覃敏一定会死心塌地跟他留下。 可是苏松屹不能这么说,所以他选择了沉默。 见苏松屹不说话,覃敏又笑着继续问道:“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?” 苏松屹仍旧不说话。 覃敏看着停靠在轨道上的火车,有些不甘心地回过头,握紧行李箱把手。 那是她窗前的明月光啊,就要这么告别了,是不是缺少了某种仪式感呢? 总得说些什么吧? 她这样告诫着自己,于是将过往积蓄的勇气和力量全部挤了出来,大声喊道:“苏松屹,我喜欢你~” “我喜欢你!” 涌动的人潮中,摇曳着少女清瘦的笑靥。 来去匆匆的旅人们纷纷侧目,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,欲言又止。 本来想说一句“上车时保持安静”,但看着那个男孩子没有追上去,咂了咂嘴,没有说话。 汽笛响起,火车像一只睡醒的巨兽,慵懒地醒了醒觉。 “咯咯~” 少女娇俏的笑声,淹没在人海里。 她終於回过头,拎着行李箱上了火车。 在登上阶梯之时,她甚至还想问他。 有多一张票,你要不要跟我走? 看着那些滚轮缓缓开始转动,苏松屹的双腿不听使唤地奔跑起来。 他看着那节车厢,突然有些话想要对她说。 苏松屹,你想说的話是什么? 苏松屹自己也不知道,他只是追了上去,迎着站台上吹来的晚风,一边奔跑,一边挥手。 他想起了奥黛丽·赫本在世界影史上留下的经典镜头。 黄昏之恋里,赫本看着库铂乘上列车离开之时,也是拼尽了全力奔跑。 《黄昏之恋》有一个好的结尾,库珀从火车上下来,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。 但苏松屹不是个善于奔跑的人,他追不上火车。 呼啸着晚风的站台,火车滚轮轰隆作响,霓虹灯在少年的白衬衣上掠过。 他跑了很久,直到再也追不上了,那辆列车在视线中渐行渐远,他菜弯下腰,扶着膝盖大口喘气。 列车上,覃敏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,想象着,妈妈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,是一种怎样的心情。 火车上的卧铺,她不是很喜歡,车厢也经常晃荡,远不如动车平稳。 尽管如此,她看着窗外缓缓驶过的风景,仍然怀揣着丝丝期待。 慢慢地,乌云散了,月光透过窗,落在她的左手上。 耳机中放着她喜欢的《千千厥歌》。 “当某天,雨点轻敲你窗,当风声吹动你构想。” “可否抽空,想这张旧模样。” “来日纵使千千厥歌,飘于远方我路上;来日纵使千千晚星,亮过今晚月亮。” “都比不起这宵美丽,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,因你今晚共我唱。” 不知怎么地,她眼眶有些酸涩。 远方,除了遥远,一无所有。 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,远方的幸福,是多少痛苦? 第(3/3)页